的心。
欲海沉浮者有二,动情却只她一人。
安绒盯着画出神。
突然觉得好笑。
明明事情不应该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的。
皇帝高唤一向忌惮厉家兵权,怕厉鸿功高盖主威胁帝位,所以先弄死了厉云铭,又弄死了厉无音,还觉得不够,要对厉青澜也赶尽杀绝。
在权力面前,任何隐患都要消灭,哪怕是叁十余年为国效力的忠心赤胆也熟若无睹,这男人就是这样冷血无情,对兄弟如此,对情人也如此。
连天下第一美人安蕊,也无法撼动他的江山,为此负心郎垂泪千行,后断情绝爱游荡花丛,却仍因他香消玉殒。
他们的仇人,其实是同一个人。
告诉厉青澜又何妨,只要他留在血隐阁,哪怕皇帝派最顶尖的杀手过来,也不可能伤他分毫。
可是她不敢赌。
弄死高唤这件事,她已经计划了两年。
厉青澜是一个变数,他不信任她,她又何尝不是?
安蕊是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人,而这件事关乎她的死。
安绒赌不起。
可是那日他琥珀瞳子里透出的怀疑与嘲讽,就仿佛一把利刃在心口切下去,痛得她无法呼吸。
确是她太高看自己,以为几日的欢好就能让他忘记被绑来此处的屈辱,爱她爱得无法自拔。
可是……他当真对她一点情意也没有吗?
若非所爱,会那样温柔的亲吻她,那样温柔地唤她绒绒吗?
她搞不懂。
安绒陷入深深的困惑与迷茫。
长叹口气,低头将前额贴在案上,凉意透过皮肤刺激她混乱的思绪,睫羽扑朔间,一支狼毫映入眼帘。
不由得愣住。
作为行动派的安绒,行为一向比意识更快。
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那支狼毫已经被她攥在手心,沾了些墨,只待下笔。
安绒文盲,却并非真的文盲,只是读的书不多,写字也没那么好看,但是起码会写。毕竟做了阁主后每天都有一大堆卷宗等她过目批阅,要真是文盲,这血隐阁早就倒闭了。
她捏着狼毫停留在画卷右下的空白处,却迟迟未能下笔。
……该……写什么呢?
……
她大概明白厉青澜为什么恨她。
一个出身显赫世家的小公子,向来锦衣玉食人人敬仰,高傲得不得了,连路边乞儿碰一下都是弄脏了他,却沦落到如今这个田地,成了阶下囚不说,还是以一个低贱的男宠的身份。
这是把他的自尊放在脚底碾碎。
论谁也受不了。
她一开始确实也说把他当成她的狗来看待。
但是她也只是嘴上说说,实际上从来都是把他看做……
心上人。
她唯一的男人。
如果让他清楚地明白她的心意……他会不会打消离开的念头?至少也……不会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?
……
狐狸瞳子犹疑不定,手腕却已经沉下去落墨于纸上。
她不懂什么繁琐的格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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