濛窝在主楼疗伤,清静了好久,已经多日没见过太阳了,跟着奎玛走在部落村道上,卸去责任,享受微风吹拂,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她是蚺·鸠拉。
鸠拉的脸已经气得涨红。
濛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鸠拉反应过来又追了两步,勇敢无畏的姑娘,愣是朝着桑顿卡亚人来人往的村道咆哮。
驯兽人萨满拄着拐杖,捏碎了最后一枚结晶,刺眼的光线褪去,灰尘从两张没有表情的脸中间滑落。
生命本源有限制,治疗耽搁得太久,残疾的部分也被保留了下来。
萨满和洛嘉等人都没有说话。
鸠拉没有松手,身下的积雪因为反复拉扯而松动。
路边积雪的石头上盘腿坐着一个姑娘。
帕洛图斯比的土地冰冷,但人是豪放的,村民们见过鸠拉,知道她为濛奔走已久,也都没有太惊讶。
“哦!!”
想在身体残疾的情况下正常行走,不仅剧痛难耐,还会造成严重的后遗症。
鸠拉竟然直接揪起他的领口,看得远处的奎玛直挑眉。
濛穿戴起冬袄,褪去装备的他也褪去凌厉,倒像是一位沉默寡言的猎户长子。
“救我的命,信任我,然后又消失不见,送进主楼里面的治疗水晶是我连夜给你找的,知道么?”
“你就是个自大的混球!”
她眯起眼睛,恶狠狠地说:“尊敬的领骑,您真的,吝啬到,不愿意见我一面,甚至都没有让人给我带句话来证明你是清醒的!”
濛只是个十几夏的孩子。
濛张张嘴巴,举起手,愣是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,可以让尊敬的蟒灵给出这么“丰富”的评价。
“你让我守着部落等你回来,还记得么?娘的,战旌都回来了,你连个面都没有露过,这不是能走么,我还以为你重伤昏迷快挂了呢。”
但濛稍有开口反驳的迹象,又会瞬间激起她的怒火。
关键鸠拉是蟒灵持有者,如果跳起来跟自己决斗,那还真是打不过。
鸠拉的双手搭在濛肩膀上。
但气话说归说,战争并非儿戏。
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骂起来,然后迅速分开,刚才的咒骂在奇怪的氛围里戛然而止。
他略显沉重地叹口气。
奎玛瞥见了他额角的汗水,说道:“战旌在想办法帮你,你得相信他,别把自己给弄垮了。”
她顺势往前猛地一滑。
鸠拉抿着嘴巴,眯起眼睛,盘腿盯着面前的人,手中还盘着一枚圆润的骨饰,似乎等待已久。
鸠拉看见他沉默就来气:“你劝我等的时候,不是挺会说话的吗?”
咆哮声传得还挺远,让奎玛大呼精彩,又走远了两步。
他走得挺快,暴露出残疾,鸠拉看见后也骂不出口了。
肯恩那天晚上赶到河谷的时候,濛已经快失血而亡了。
濛挺着跛脚走过去,还没开口,就听见一段相当低沉并且缓慢的咒骂,每一个词都说得咬牙切齿。
刚才似乎不只是撞到了鼻梁,两个人都从未在这种距离下看过异性,此时眼里都有些茫然。
鸠拉绝不会强行留下来碍事,只是气昏了说点胡话罢了。
鸠拉环顾四周,皱起眉头。
原本宁静祥和的部落笼罩着一层战争的阴影,而对手是北境最凶残的神启战旌。
冷静过后,她回想起濛的话,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。
羊齿部落,他的父亲,会不会愿意帮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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