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容到枪厂的时间不多,突然来怕是有急事。干活的猛一见他,都更加卖力。有人迎上来,他略略打过招呼,穿过杂乱的加工区进到后面办公室。
梁涛撵着袁容脚步跟进去,辅一关门就听他问:
“这阵子,没出什么岔子?”
“都消停了。”
袁容点点头,开口:“拿下账本,进出货清单,还有库存单。”
梁涛没多问,答应着退出去,没一会带了几摞厚册子进来。
“搁这,先出去吧。”
袁容反锁上门,翻开账册。
这些都只是近期往来的流水账,总账他们是没权利见着的,不过好在勉强够用。
袁容看得很仔细,一页页,一本本。
天鹰的军火是自产自销,销路通常往两个方向,一是走货到内地或境外某些固定势力手上,相对保守安全;另一路则是销往战区,这对做工要求高,高风险高回报,但路子可遇不可求,所以一直当副业务。
桌上堆叠的册子不知不觉已经翻了一半,外面静悄悄的,他看了眼时间,凌晨三点,喝了口水继续。
原来仿佛约定俗成的,一定级别的干部可以内部消化本来要处理掉的瑕疵品——低价转手挣一笔,对个人来说,是没有成本的额外之财。
袁容看着摊在面前的凭证,心里有了计较。
眼下天鹰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,战区市场一旦打开,实力势必更进一层。
如果按照现在的运作继续纵着一帮老资格的稳固揩油,恐怕难以让天鹰内部产生缝隙。
他必须借着老费这个东风,推一把。
夜已深,只有钟表空洞的滴答声,伏案的男人心无旁骛。不觉间有人敲门,袁容合上账册起身开门,梁涛端着个托盘进来,上面摆着碗小米粥和一小碟葱饼。
袁容看了看时间,早上了。
梁涛将托盘放桌上,站在一边候着。
看了一夜,倒有些饿了,袁容拿起勺子吃了几口。
“最近我会有些动作。”
“哪方面?”
“外边。”
梁涛意会。
袁容搅了搅粥:“到时候,你只管放手去做。我来托底。”
一早,天鹰就因为一则消息炸了锅。为了调整经营方向,不仅要缩减战区高级别军火的制造,还要收回个人对瑕疵品处理权。
“姓袁的看着唬人,其实目光浅着呢。”一拨人冷眼旁观地嘲讽。谁都知道他们这种生意,要真正立起来少不得搭上战区的路子,袁容却反道而行,守着些陈芝麻烂谷子。
另一拨常年靠处理瑕疵品获利的,这回被动了蛋糕,挑事声不断。
袁容坐在正厅,对着堂下只一句:“谁有意见,这几天我住这,随时和我谈。”
目光扫过之处,鸦雀无声。
他知道,不是没人敢当场驳他,只是都在憋着口气观望,真正的阻碍都是水面下的。
袁容不敢放松,忙进忙出稳着局面,梁涛配合汇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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