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!千里绝没有背叛大人!”
那惨叫又不像惨叫,甜腻得泌出血来。
梁珩不知是害怕或是怎么,微微发抖,贴着沈育胸口,无声地叫他名字。
“千里……”
仇致远说了什么,仇千里一下子消声,牢房中落针可闻。接着,他发出微弱哀软的呻吟。
“只要您放过我,我什么都能为您做……”
“你只是借风而上的蓬草,能做什么?”
“我知道是谁拿走了那封信。”
“……”
仇千里顽强地笑出声来,尾音被摆弄得变了调子:“您一定想不到,信件丢失的那天,到我府中来的人是谁……”
隔壁的两人脚底升起彻骨寒。
“是太子殿下啊……哈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动静停了。
“我本来还猜不到,但是说起我送给太子的礼,只有那日庭院的一棵树……大人,大人您一定留下我!只有我能为您接近太子!”
“大人……”
仇千里气若游丝,婉转的哀求声中已没有多余力气,伴随而来是一缕轻微的铁锈气味。
稍顷,穿衣声响,牢门重新关上。
直到其人远去,四面复归安静,脸色发白的梁珩才松口气。他揪着沈育衣襟,手微微战栗,被沈育握住。
走吧……梁珩恳求。
隔壁牢房里一片死寂,弥漫着不详的气息。沈育做了个手势,探头去瞧,只一眼就怔住了,梁珩越过他肩头,猝不及防地,这一幕就展现在眼前——仇千里无力倒在软榻下,衣衫尽除,四肢大敞,灭烛罩长长的铜柄自下而上,捅穿他的腹部。
冰凉的血流连片蔓延,顺铜柄而下,宛如灯罩里伸出的铃舌,舔得满室嫣红。
仇千里已经失去了温度。
梁珩一时间说不出话,沈育听到他痉挛似的倒气,回过神,拍抚后背为他顺气。梁珩哆哆嗦嗦道:“沈育……沈育,你怎么了……”
沈育僵硬得岩石一样的面孔才一动,发现自己表情扭曲。
“他杀了仇千里……”梁珩恐惧地说,“他知道是我做的手脚!”
“别怕他!”沈育按着他双肩,让他冷静下来,眼神中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狠戾。
狱丞搬了几案,在佛殿阶前酌饮,今日风和日丽,诸事皆宜,不宜办公。正当他渐入佳境,忽然耳边一声惊雷——
“当差饮酒!合该治你玩忽职守之罪!”
“哎哟!”狱丞吓得手一滑,酒壶应声而碎,“瞎嚷嚷什么?佛门净地,小声说话知道吗!”
面前两个年轻人,一个脸色煞白,一个神情酷厉。黑脸的那个告诉他北寺狱中犯人暴毙,顿时狱丞眼前一黑,心说今日果然不宜办公。
匆匆赶到地牢一看——前日才送来的某位官员,和衣瞑目,安详地躺在麦梗铺就的地面,肚子插着一柄削尖的灭烛罩。
狱丞只觉天旋地转,大叫:“谁给他的灭烛罩?!谁他娘的没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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